喻中：中国政治协调发展的必由之路

解释当代中国的政治可以有多个不同的角度。从构成要素的角度来看，当代中国的政治可以概括为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与依法治国的有机统一。当代中国的政治，就是由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与依法治国三个核心要素构成的。这三个核心要素的有机统一，不仅可以描述当代中国政治的整体与全貌，而且有助于推动当代中国政治的协调发展。

党的领导与人民当家作主构成了当代中国政治的实体性要素，依法治国构成了当代中国政治的程序性要素

党的领导体现了当代中国政治的中国性。当代中国政治最突出的中国特色，就是坚持党的领导。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全面依法治国，核心是坚持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有机统一，关键在于坚持党领导立法、保证执法、支持司法、带头守法。当代中国政治与西方政治的区别，首先也体现于党的领导。四项基本原则的第一条原则，就是要坚持党的领导。党的领导还体现了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从历史上看，党的领导是在漫长的实践过程中自然生长起来的，是传统中国走向现代化的产物，是中华文明深刻转型的产物。党的领导既是历史选择的结果，也是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自觉选择。1949年以后，党的领导首先成为一个实体性、制度性的事实，然后又写入中国宪法的序言，得到了中国宪法的正式确认。

人民当家作主体现了当代中国政治的时代性。人民当家作主作为中国政治的一个核心要素，是几代中国人历经艰险、前赴后继才取得的一枚政治硕果。在当代，人民当家作主的制度载体就是人民代表大会制度，这是宪法规定的当代中国的根本政治制度。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承担的主要功能，就在于实现和保障人民当家作主。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内在逻辑就是按照人民当家作主的要求来设计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运行过程也体现了人民当家作主的基本要求。

如果说，党的领导与人民当家作主构成了当代中国政治的实体性要素，那么，依法治国则构成了当代中国政治的程序性要素。因为，当代中国依法治国的真实含义，是党领导人民依照宪法和法律治理国家。这是一个方略性、程序性的政治要素，因而称之为中国政治的程序性要素。根据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的决定，“依法治国，是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和重要保障，是实现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必然要求，事关我们党执政兴国，事关人民幸福安康，事关党和国家长治久安。”由于具有特殊的重要地位，依法治国构成了当代中国政治的三个核心要素之一。

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与依法治国三者共同组成了中国政治的基本格局、基本框架

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与依法治国虽然可以分开论述，但是，三者并不能割裂开来，三者共同组成了中国政治的基本格局、基本框架，三者之间的关系是有机统一的关系。三者之间的有机统一，主要体现在三者之间的相互依赖，三者之间的相互依赖又根植于三者分别承担的对于中国政治的支撑功能。

首先，党的领导支撑了中国政治的有效性，人民当家作主与依法治国都离不开党的领导提供的有效性支撑。

所谓政治的有效性，主要包括政治秩序的有效维护、政治关系的有效整合、政治目标的有效实现、政治改革的有效推进，等等。在当代中国，无论是维护政治秩序、整合政治关系还是实现政治目标、推进政治改革，都离不开党的领导。只有坚持党的领导，中国政治才会成为有效的政治；没有党的领导，中国政治将会成为无效的政治。一方面，人民当家作主离不开党的领导。按照某些政治理论，人民当家作主似乎可以自动实现。但是，从政治过程、政治行为来看，人民当家作主的实现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过程，它必须依赖一定的政治形式、政治机制。党作为中国工人阶级、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能够把人民有效地组织起来，按照人民认同的方式实现人民当家作主。如果没有党的领导，人民不能有效地组织起来，就如同一盘散沙或一堆四散无序的马铃薯。这种未经组织的人民，不可能实现当家作主的目标。另一方面，依法治国也离不开党的领导。依法治国首先需要有法可依，法的创制过程作为凝聚人民共同意志的过程，离不开党的领导。实践中的法的创制过程，都是在党的领导下展开的。由此制定出来的法，既凝聚了人民的共同意志，同时也反映了党的意志，是党的意志与人民意志高度融合的结晶。党的领导不仅保障了人民共同意志的有效凝聚，保障了法的创制过程的有序展开，还保障了法的有效实施。法的运行过程，无论是行政执法还是司法，都是在党的领导下展开的。党的领导为依法治国的有效实践提供了政治保障。

其次，人民当家作主支撑了中国政治的正当性，党的领导与依法治国都离不开人民当家作主提供的正当性支撑。

自近现代以来，随着人民主权原则的深入人心，政治的正当性离不开民主，不民主的政治将面临着严峻的道义危机。从这个角度来看，党的领导也离不开人民当家作主。党的领导必须为了人民、依靠人民、造福人民、保护人民，归根到底，就是要以保障、实现人民当家作主作为出发点和落脚点。在政治实践中，只有充分尊重人民当家作主，才能为党的领导赢得更多的道义资源。为此，有必要在党的领导下，进一步加强宪法实施，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进一步保障人民当家作主通过人民代表大会制度这一制度平台得到全面的实现，进一步保证人民在党的领导下，依照宪法和法律的规定，通过各种途径和形式管理国家事务，管理经济、文化、社会事务。党的领导需要坚持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更需要坚持人民当家作主。人民当家作主对于依法治国的理论与实践可以提供多个方面的正当性支撑：在立法环节坚持人民当家作主，由此制定出来的法就能够得到人民的更多认同与更多尊崇。在执法与司法环节，充分尊重人民当家作主这个根本原则，就能够有效地改进执法与司法，让执法与司法过程能够更多地满足人民的需要、更多地符合人民的期待。

最后，依法治国支撑了中国政治的规范性，党的领导与人民当家作主都离不开依法治国提供的规范性支撑。

依法治国、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就是要实现中国政治与社会生活的规范化。所谓规范化，亦即制度化、程序化。从实践过程来看，依法治国就是讲规范、讲制度、讲程序。一方面，依法治国有助于加强和改进党的领导。规范化作为依法治国的思想指向、制度指向、技术指向，同时也是加强和改进党的领导的基本路径。在党内，讲规范的核心是依规治党；在党与国家、社会的关系上，讲规范的核心是依法执政。概而言之，要加强和改进党的领导，要进一步提升党的执政能力，就离不开依法治国提供的规范性支撑。另一方面，依法治国有助于人民当家作主的有序实现。人民当家作主、一切权力属于人民的实现，离不开规范、制度与程序的保障。如果没有规范、没有制度、没有程序，人民当家作主就可能异化成为混乱无序的街头政治。当今世界某些国家的人民，在主观上也有追求当家作主的愿望，但是，没有建立起适合本国的法治，没有建立起相应的规范、制度、程序，人民当家作主成为了泡影，不但“主人”做不成，甚至连基本的生存、安全都得不到保障，最后只好沦为流离失所的难民。正反两个方面的经验和教训表明，没有依法治国，不实行法治，人民当家作主就不能得到实现。

对于当代中国的政治来说，党的领导是政治有效性的主要源泉，人民当家作主是政治正当性的主要源泉，依法治国是政治规范性的主要源泉。如果说，中国政治离不开有效性、正当性、规范性，那么，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与依法治国的有机统一，就是中国政治协调发展的必由之路。

(作者为首都经济贸易大学法学院院长)

学者・语粹

对于当代中国的政治来说，党的领导是政治有效性的主要源泉，人民当家作主是政治正当性的主要源泉，依法治国是政治规范性的主要源泉。如果说，中国政治离不开有效性、正当性、规范性，那么，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与依法治国的有机统一，就是中国政治协调发展的必由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