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克：“三．二二” 选前最后时刻的若干变数

“如果坏事有可能发生，不管这种可能性多么小，它总会发生，并引起最大可能的损失”―――墨菲定律

“三．二二”的台湾大选已是读秒冲刺阶段，岛内的选战对决素来烽火连天跌宕起伏。八年前的“兴票案”宋楚瑜止血不力，败于蓝绿夹击；四年前两颗神奇子弹也使连宋无奈饮恨；两年前高雄选前变起仓猝的“走路工”又让黄俊英“中暗箭”落败。让人颇多感慨：愈是临近，变数尤多。目前根据民调马英九虽仍是一直领先，那么在谢阵营最后的种种“组合拳”下，选情是似仍有若干爆发性的反复变数。

“四个笨蛋”和“一个蠢蛋”的“无间道”

3月14日晚，在选前的最后一场“电视政见发表会”上，马英九声音微哑是略显憔悴。在开始发言前就放低姿态，首先向谢长廷深鞠一躬，为国民党四立委“误入白虎堂”第七次公开道歉。谢长廷则虽也微微点头示意回礼，但在发言中还是没有放过这“天上掉下来的礼物”，痛斥国民党“一党独霸”是无法无天，讲马英九道歉虽诚恳，但“态度不如制度”，民众应用选票制衡国民党。接着老辣的谢长廷更借题发挥，指“家和办公室是保护家人的堡垒”，领导人就是要保护人民，强硬的表示“将来中国进来台湾踢馆我就会让他道歉”云云。不动声色中是已把此议题提升燃烧到“马斯洛人类需求五层次”中“安全感”的高度（生理/安全/社交/尊重/自我实现），显示出其精心设计咄咄逼人的辩才，暗中“加罚”亦是得分。

就在谢阵营不断炒作“踢馆事件”，持续发酵扩大其负面效应之时。民进党的“教育部”主任秘书庄国荣在3月16日出席谢阵营台中市“击掌逆转胜”活动时，突然极为嚣张的用脏话攻击已逝的马英九父亲马鹤凌“每天在开查某,乾女儿变成X女儿”，私生活不检。一时间。岛内舆论也是一片哗然，有评论指出，谢阵营好不容易动员了百万人上街造势，让愚蠢的庄一句话全毁掉了。庄国荣解释自己是在“时间紧迫情形下引述周刊报导的内容，顺带提及马鹤凌私生活不检的部份，目的是要凸显马鹤凌和马英九一样都很“假”，不用道歉。”他是只愿辞职拒绝道歉，但对谢选情已有了重大杀伤，为了止血谢长廷自己和“教育部长”杜正胜都被逼出面向马英九全家及岛内的民众道歉。

在这暗潮汹涌的敏感时间去“踢馆”在任何角度讲都能是当事人昏聩颟顸，骄傲的优势心态显露些许，也彰显的是国民党政出多门管教不严。庄国荣原是台湾政治大学公共行政学系的助理教授，这位高级知识份子频频的出言不逊其实则显出的是民进党一直坚持的民粹主义中的“平民立场”，想用口语化的悍粗口来争取岛内中下层民众的认同，此法也曾多次得分。但中国人传统的“死者为大”理念深入人心，攻击往生者有违常伦，明显踩过线了。两次道歉“风水轮流转”的攻守易位皆是因马谢属下的妄动引起，在关键的最后三天，双方的阵营谁可不犯少犯错误，应是考量选情的重要因素。

“绿卡”紧箍咒

“绿卡”问题的博弈核心其实是候选人的诚信和对台的忠诚度，可能仍是马英九的“紧箍咒”，事件潜伏隐患严重是需重点备好预案应变。

从1月27日，谢长廷在登记参选时轻描淡写的宣布“三不二没有”主张开始，就已是“草蛇灰线”的布局“绿卡”牌。手法明显是“温水煮青蛙”，用慢火撩拨议题。一开始小马哥就危机处理不力应对失误，六度记者会交代才把事情暂时压下。2月24日，在大选首场辩论会上，谢在“候选人交互诘问”的第一个问题中只是问马“你愿不愿意公开承诺，你和你的夫人若有美国或香港国籍，或在今年1月27日以前，仍有美国永久居留权，愿不愿公开道歉？”，语气平缓仍不点破乾坤，留下伏笔。不久前的台湾“中选会”已经公开宣布马萧谢苏都没有美英日的国籍，让马英九的支持者长出了一口气。但在3月14日的最后一场“电视政见发表会”上，谢长廷突然抛出了重话，出语冷峭的指马“如果能提出证明，说二十年前永久居留权失效，官方证明拿出来，我公开道歉，退选都可以”。接着3月17日谢继续紧逼，强调要马英九拿出永久居留权在20年前已经失效的证明。并质问马英九说一九九○年以前的旧护照找不到，“经过四十几天，应该找到了吧？”针对争议，民进党“立委”蔡同荣也表示，他9日到15日前往美国查证，已获具体书面答覆。原文为“It has been confirmed through U.S immigration sources that the subject has an active Alien Registration number and is confirmed to be a permanent legal resident of the United States”。（可译为：美国移民消息来源确认，主体拥有现在有效的外国人注册号码，以及确认拥有美国永久居留权。）

现在谢长廷仍猛打“绿卡”牌恐不是“疑兵计”，以谢为人之精细干练，这般罕见的压上“身家性命”不能不让人有所疑惑马英九是不是在“绿卡”环节上仍有什么前后矛盾或还没有讲清楚的地方？但愿这个惊叹迷雾大问号不要是在选前的一两晚方才引爆破题才好，否则是措手不及，国民党恐怕又连“消毒”澄清的时间都没有了。传说台湾当局早备有战时领导人逃生的“万钧计划”、“祥泰专案”、“敦邦计划”等种种预案。其实如果万一中华不幸，台海干戈起，岛内的当政者及眷属随扈想逃亡的话有没有“绿卡”是问题吗？只要时间还允许，恐怕谁都不是吧？

“七八个不同肤色的孩子抱着大腿上台喊爸爸”

2008年3月12日, 美国民主党内以清廉自律闻名的“明日之星”，素有“干净先生”之称的纽约州长斯皮策召妓被爆黯然辞职。2007年7月，时任以色列总统摩西・卡察夫在性骚扰的辩诉交易上签字，用承认性骚扰、妨碍司法等较轻的罪名来换取检方将不会以强奸罪的指控，他以前一直也是有“干净先生”的美誉。在民选政治中：媒体会帮大众监督政治人物，他们私生活中道德层面的问题在舆论延烧下有时直接会导致政治诚信力的缺失，政治诚信力的缺失就意味着其政治生命的末路――这个“丛林法则”目前好象是除了克林顿外无人能破。

马英九“玉面帅哥”的健康形象一直是“师奶杀手”，加上他做事清廉自持品行出众，是岛内政坛多年的人气偶像。他在台北市长任上就多次表示“对于财色，在我决定从事管理众人事时，早已排除掉了，我是‘很积极地不去碰’。”马英九还曾在访谈节目《康熙来了》中提到早年去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开会路遇“流莺”，同行中有人好奇搭讪玩笑了几句后大家离开，才走过几步对面黑暗的街角就有人出声问“这不是马英九吗？”，他长叹“好险”。民众对政治人物的隐私传闻都是有高度的八卦好奇心理，马英九真的有没有“绯闻”不要紧，只要适当时间突然抛出这方面的议题，高密度的炒作后难免没有 “三人成虎”的扩散效应。其实在先前的选战烽火中，谢阵营已经出招抹黑过马英九的已过世两年父亲马鹤龄老先曾和有夫之妇有染，太太周美青则被爆曾在哈佛大学图书馆“偷报纸”。马克.吐温的小说《竞选州长》中，“正派人”可以一路打败酗酒，伪证、小偷、拐尸等等莫须有的“奥步”，但最后突然七八个不同肤色的孩子抱着他的大腿上台喊爸爸的时候, “正派人”崩溃只好退选了。在选前最后几天，小马哥万一突然会有些个“认父认夫”的事情，或更黄更暴力的故事恐也不足为奇。现在除了传说有菲律宾杀手入台外也有绿营制造的马英九与其它男性共浴的亲密照片将暴光，其实早在2005年岛内就出现过马英九和台中市市长胡志强间的“同志绯闻”。马的“光环”其实主要有二，一为“清廉”一为“品行”， “特别费案”的诉讼已把其“不沾锅”形象搞的多少有些灰暗，万一“品行”突然被攻破是势必会流失大量选票。

见招拆招还是“以爆对爆”？

3月16日，“报料天王”邱毅带着了谢长廷高雄市长任内担任市府机要科长的林宏明出席马萧造势大会。指在九年前的高雄市长选举时，谢长廷曾亲自到林宏明家中，把变造的吴敦义“绯闻音带”交给前市议员陈春生“爆料”，要求谢长廷退选。显示国民党不甘防守，开始大炮反击轰鸣。对最后选情可能造成强烈冲击的还有李登辉等的异动，李登辉到底会不会为谢长廷站台书“背书”显示泛绿大团结？其实严格讲李只要不表态就是已在帮小马哥了。马英九在这最后时刻还是要防微杜渐，备好危机处理的种种应变预案。

俱往矣，岛内的选情最后往往都不是民调显示的加减数学问题，而是倏忽幻变的延伸议题剧烈发酵过后的“化学问题”，或许有时重要的是找到合适的切入议题，让故事在最后的时刻步入高潮。使己方有悲情（如“踢馆”事件），让民众有感动（如造势时的跪票），让媒体有新闻就事半功倍了。

世间已多风雨，这次选举也让马英九承受了种种“日晒雨淋”，如其胜选或可提升变岛内不择手段的选战品质，让选举的是非价值倾向不再缺失，回归民生经济的“最大公约数”，从而推进民主政治在台湾这样一个纯华人社会的进步。

这样的经验，也弥足珍贵。（2008/3/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