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克：后阿扁时代 民进党往何处去？

8月18日，陈水扁的海外洗钱惊天大案继续发酵。阿扁之女陈幸妤在街头采访时发飙，语出惊人的表示“选举的时候，民进党那些人谁不需要钱？”并惊爆内幕，反问“谢长廷没拿过钱吗?苏贞昌没拿过钱吗?陈菊没拿过钱吗?”代父出手威慑绿天王，拉民进党顶缸，续而把阿扁个人的贪腐提到蓝绿冲突的政治层面。

就民进党来言，陈水扁一直是个传奇。一个贫困的佃农之子，“永远的第一名”当上了衣食无忧的律师，然后一头扎进了台湾政治圈。数十年风吹雨打的沉浮，百炼成精，利用自己高超诡谲的辩才诈术，登上了两任大位。八年间，陈水扁左手收钱，右手弄权，以民进党领政，以自己领党。凌驾于党上，逼诱民进党遵己起舞，早已和黑暗势力形成了一个利益共同体。

长久以来，民进党一直宣传“清廉、勤政、爱乡土”为自己的核心价值。但八年来的蹉跎下沉使民众发现，民进党的自我膨胀与官商勾结已是普遍现象，其中交错纵横的经济、行政乃至司法网络清晰可见。陈水扁座在权力金字塔的最顶端，一直是雾锁高阁，隐于群山背后。但自2006年11月3日的“国务机要费”案发开始真相渐显，百万民众怒火延烧，在民进党前主席施明德的带领下走上街头，红衫招展烽火连天。可吊诡是，民进党高层在最初的“错愕”后，迅速潜水。在扁珍被诉后的关键三天，民进党内曾有过斡旋，传出过开放投票罢免或弹劾的不同声音，但最后功亏一篑，核心层选择了为扁开脱。主张严查的李文忠林浊水等被打成“十一寇”，遭到绿营系统围剿。接着陈水扁利用司法，构陷爆料的邱毅入狱，威骇岛内群雄不要轻举妄动。

“小病不医，拖成大疾。”到了关键的2008大选年，台北市中正区重庆南路一段122号的“扁桃体”发炎腐烂早已是世人皆知。但在民进党内，陈水扁的贪腐仍是“不能说的秘密”。2008年的大选候选人谢长廷虽然明白陈水扁已是“票房毒药”，谢绝阿扁为自己站台。但仍不愿公开于扁割袍断义。在与马英九的辩论中，每当小马哥提起扁政府的贪腐问题，谢长廷都只是搞“污泥”战术或左右言他。在2月24日的首场电视辩论中，谢长廷在问答“如何处理对付贪腐集团”时还声嘶力竭的痛斥马英九亦不干净，也有“机要费”案子，是“没有道德”。同是绿天王的苏贞昌作为谢长廷的竞选副手，一向快人快语，人称“电火球”。但在被问及陈水扁贪腐问题时也只是尴尬陪笑，沉默于阿扁的威权。“3.22”谢苏黯然败选后，民进党内才传出选前谢阵营曾由叶菊兰出面串联，逼宫“陈水扁”在选前辞职，请许信良施明德回党鼓舞士气，釜底抽薪放出胜负手来最后一搏。可惜阿扁势大，此谋不果，叶菊兰是仓皇请辞“总统府秘书长”，饮恨退下。

就这样，“鞭一人起,一人复卧如故”。时至今日，民进党一直迟疑不决于扁切割的诡谲秘密由陈幸妤爆出。“公主一怒,流血千里”，原来多年来民进党一直利用陈水扁的贪腐所得来暗助选举。陈水扁黑，其他天王也都不白。你们反噬不帮阿扁，就大家一起玉石俱焚。反正现在乌云催城，弊案许多污垢深厚，可以拉几个就拉几个。扁家这一威慑策略看来是奏效的。民进党经过开会讨论，批扁炮声顿减。原来的开除扁家所有成员党籍决议变成了停权调查。并表示“评委多数认为陈水扁是爱惜台湾这个土地的人，没有开除他们党籍，保留给他们一点机会。”密帐既在扁家，众人惴惴不安，只好文过饰非，再度出手护扁。现在9亿“套”牢阿扁，民进党的政治声誉再度跌停也是烦不了了。这兀突的是以清廉绿色自诩的民进党已丧失了自净力，最后的挣扎化作了完全麻木。

民进党的历史轮廓，映照着政治人物的承诺在民众心中的集体记忆。“人民最大”，这一试金石，古往今来的忠贤愚恶，都会在它的鉴别下泾渭分明。扁家贪腐的社会观感如何？人心早有向背。民进党现在的处境到是和胡斐有几分相似，跟进一刀即可将陈水扁踢下悬崖，但扁乃众天王金主，手握密帐。若不下手，则自己将轻歌一曲安魂，落得个粉身碎骨，丧失继续参与岛内未来民主进步发展的机会。

数声杜宇，半壁斜阳。是进是退？一声叹息，金庸可以把答案留给了读者。民进党不可以，后面的路要自己选择。（2008/8/19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