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士：韩寒崇拜，以及我们的反思

由于忙于过年生活，我没有花太多的精力关注韩寒事件，以及支持和反对双方的争论，原以为事件很快就会平息，没想到过完年韩寒的话题仍是热点，而且随着众多名人的参与似乎越发有意思起来了。这多少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我想，并不是什么事都需要有铁板钉钉的证据才能下结论――骗子在得手以前也不会有什么确切的证据，人们被骗的铁证往往是自己的钱财已经被骗走了。我觉得，许多事只需要根据常理分析，再加上一点经验和判断力就能得出自己的结论，没必要非得看到结局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或者那么一回事。我认为韩寒事件就是如此。只是我没想到，随着人们的质疑深入，韩寒竟没有一个令人信服的解释。反而是越证明暴露的漏洞越多，倒是证明了言多必失这句老话非虚。

有一个现象很是耐琢磨，为什么有那么多精英人物(现在时髦的说法是“公知”)一个一个地出来为韩寒辩解、助阵?为什么，这些“公知”反对、批评对韩寒的质疑，竟不惜以从人们的信任而取得的话语权为赌注?难道作为“公知”领军人物的韩寒真的是不能倒掉吗?韩寒所暴露的那些疑点，难道只能用“少年天才”的名头傲慢地抵挡质疑吗?韩寒父子那些自相矛盾的说辞，难道只能通过“有组织的倒韩”这类说辞占据政治正确的制高点来搪塞吗?

事实上，韩寒的显赫名声，以及因之所产生的韩寒崇拜现象，与这些“公知”们的吹捧(有些吹捧的话可说是极其肉麻的)是分不开的。或许，知道了这层关系也就不难理解他们现在的表现了，但这也许并不是韩寒事件的真正问题。我认为，真正值得关注的问题有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为什么这些学者们，要把一个只有初中文化水平，而且是七门功课不及格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捧为思想家、公共知识分子、自由民主战士、意见领袖?以至于，他们在韩寒事件中的表现被网友称为“公知集团全军覆没于韩战”。

所谓“公知集团全军覆没于韩战”会对中国网络舆论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呢?这确是值得深思的。

这些年，在网络上形成的对政府批评的声音，也就是“反对的声音”会不会受到这次“公知”们表现的影响而失去民间的支持，并且会变得可疑起来?对此，有网友担忧“有人想利用韩寒事件打击公知群体”。我想这种担忧是有道理的。但问题是，许多“公知”是自己主动参与进来的而非被卷进来的――并没有网友让他们公开发表观点和评论。如果，真的是“有人想利用韩寒事件打击公知群体”，那也只好接受这个现实，我们毕竟不能因为担心这个就不质疑他们，由着他们混淆视听、信口开河。

我非常赞同刘松萝先生的一句话：“韩寒崇拜，是中国知识界的耻辱。”我认为，从这个意义上讲，“公知集团全军覆没于韩战”未必是坏事，还或许很有积极意义和警示作用。如果，人们能通过这次事件学会不盲从，学会独立思考，学会倾听不同意见，那我甚至可以说它是收获颇丰。

第二，作为韩寒得以获取“公知”身份的那些时评文章究竟有多高的思想价值呢?又有多深刻的见解呢?众多网友在热捧韩寒的时候，是否是盲从呢?当人们盛赞“一个标点符号就能引来几十万点击量也只有韩寒能做到”的时后，我们是否该好好反思这种偶像崇拜可能带来的危害呢?我们是否意识到，这就意味着自己的头脑已经被掏空，或者说已被成功地洗了脑了呢?

由于我始终对韩寒的时评不太关注，实在想不出其有多少可圈可点之处。曾经断断续续看过的几篇文章，留给我的印象是，他喜欢说俏皮话，很机灵。但我个人对这类看似深刻的俏皮话是不太认同的(在以后的文章――题目暂定为《从易中天到韩寒，及伟大的阿Q精神》――中我会举例说明为什么)。所以我想对经常关注时政的网友提一个小小的建议：不要太关注、欣赏、追捧那些看似深刻的俏皮话。因为追捧这些俏皮话，即使没有其他什么坏处，至少会影响你自己去深入思考问题。不要以为骂政府就一定是正确的。监狱中作奸犯科的罪犯也会骂政府，那些贪官污吏一边贪污一边也在骂政府。要知道，在中国还有这样一句老话，“打是亲骂是爱”，而近来还有“小骂大帮忙”之说。

第三， 作为时评家的韩寒，为什么这么多年，很少听到对他的反对的声音?是没有还是被压制了?据我所知，反对的声音是有的，只是它们被压制了，而压制对韩寒的批评的恰恰不是政府(至少表面上看不出)而是我们广大的网友。

许多网友，在看到批评韩寒的文章就会用“借名人上位”“你这种水平给韩寒提鞋都不配”等等打击批评者。不过这还是相对文明的。过分一些的就会说，“SB”“弱智”“白痴”“问候你全家女性”等等，可说是极尽恶毒语言。当然这种现象，并不只是表现在对韩寒的批评问题上，事实上，批评任何一个有影响力的名人都会有这样的遭遇(对此，我是深有体会)。在这次“方韩大战”中，双方都有类似手法。

试想，一个批评者遇到这样的情况，他的情绪难道不会受到影响，继而影响到他继续批评?我想答案是肯定的，人毕竟不愿意老是受这种侮辱，因而一定会放弃一些批评。然而，少了批评的声音不就只剩下对偶像的赞扬和膜拜了吗?从这个意义上讲，韩寒崇拜不就是我们广大网友自己造就的吗?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反思这种压制不同声音的行为了呢?

第四，如果我们以更高的视角看待这些年的偶像人物，就会发现一个清晰的脉络，或丑陋、或卑鄙、或下流、或奸诈、或无耻、或无知、或无德。代表人物有唐骏、赵本山及小沈阳、范美忠、芙蓉姐姐、罗玉凤……，及现在我们揭批的韩寒，比文革期间的反潮流人物张铁生、黄帅等有过之而无不及。唯一的区别就是，以前是官方树典型，现在是我们大家崇拜偶像。而人类所应有的品格，如：善、良知、道德、尊严、勇气、美反都成了笑料。

而且，从过去的“读书无用论”到现在新的“读书无用论”与反智、反潮流思想的流行是如此的合拍。其中的奥妙是什么呢?难道这不值得我们深思吗?

相对开放、自由的互联网，为什么不能进行正常地讨论?为什么丑恶现象能被推崇?除去官方限制的因素，作为普通网友的我们自己是不是也该好好反思了呢?

2012年2月9日 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