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和:自由守望者米塞斯」正文
我试图用最日常的语言来描述米塞斯,因为他在这个世界上,曾经一个人寂寞奋战,为我们找到了自由。这样一名与每个人的权利和尊严相关的经济学家,不应该让他仅仅成为书斋里的藏品,这个世界的每个局部,可能都有米塞斯的身影,他是市场的发现家,是自由的守望者,是一个能预知人类命运的先知。
眼下最好的消息,当然是米塞斯的伟大著作《人类行为的经济学分析》终于在中国大陆出版。34年前,台湾的夏道平先生就将这本了不起的著作翻译成中文,命名为《人的行为》,并在台湾出版,历史往前回溯,1949年,中国所谓翻天覆地的年代里,米塞斯就将这部伟大的书稿交由耶鲁大学出版社出版。可叹中国大陆直到今天才由广东经济出版社出版第一套简体版。此前,作为一个经济学爱好者,我曾经托人从台湾购买这本书,而此前的此前,我曾经从网上下载夏道平的繁体版,然后不厌其烦地一页一页打印出来阅读,1000多页A4纸堆在我的书桌上,厚重复厚重。我觉得这一大叠厚厚的纸张,已经不是纸张,我的书桌上堆满了自由。
先看看米塞斯珍珠一般的句子:
“欧文以为在私有财产废除之后,人就可以成为不朽;傅里叶更是胡说八道什么充溢着柠檬汁而非盐水的海洋;马克思的经济制度轻率地忽略了物质生产要素的稀缺事实;托洛茨基则宣称,在无产阶段的天国里,一般人的人格将会升华到亚里斯多德、歌德或者是马克思的水准,在这个水准之上,还会有新的高峰突起。”
“除了自由,简直没有一个别的名词可以指称以自由企业和市场经济替代资本主义之前的生产方法;以宪政代议政府替代君主或寡头专制;以人人自由替代各种奴役制度这种伟大的政治和文化运动。”
“如果没有可看得见的国民,就没有可看得见的国。”
“经济学对于有权力的人的妄自尊大是一个挑战。如果你没有注意到这个事实,你就不可能懂得经济思想史。”
几乎每一句都是警世格言,让人坐立不安。可是有多少人知道米塞斯这个陌生的名字?他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并不显赫,一些时候甚至有点狼狈,他一直独立行走在经济学的路上。2000年,在去世多年之后,豪迈的《自由》杂志推举他为“自由至上主义的世纪人物”。但即便如此,知道米塞斯的人们少之又少,大家只记得另外一个响亮的名字,哈耶克,可是有几个人知道,哈耶克是米塞斯的关门弟子,某种意义上,没有米塞斯,就没有哈耶克。
哈耶克特别喜欢讲他1921年去见米塞斯的过程,当时他拿着维塞尔教授写的一封推荐信,信中把哈耶克说成一位前途无量的经济学家。米塞斯看着哈耶克说,前途无量的经济学家?我可从来没有在我的课堂上看到过你。两个人相视大笑。从这个时候开始,哈耶克便开始在米塞斯门下工作,米塞斯甚至把哈耶克推荐给纽约大学的扬克斯教授。日后,哈耶克感激地说,如果没有米塞斯协助,他恐怕去不了美国,也不可能继续呆在一个与学院经济学靠得很近的经济学专业领域上。而比这些实际生活中的帮助更重要的是,米塞斯对哈耶克思想上的启发。哈耶克与米塞斯的交流、及参加米塞斯的“私人研讨会”,对于哈耶克的思想发展,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米塞斯和哈耶克生活在奥地利文明的黄昏时代。当米塞斯以92岁高龄在1973年去世时,哈耶克在写给米塞斯的讣告中评论说,米塞斯的“悲观主义常常会使他得出一些预言,但希望这些预言不要应验,但最后却总是应验了。”早在1927年,米塞斯就预言,自由正在奥地利衰亡。他十分肯定地说,我们所有人都不得不背井离乡。”
历史不幸被米塞斯言中,他自己的命运也不得不被裹挟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