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拉克・奥巴马:在新经济学院毕业典礼上发表演讲

作者:巴拉克・奥巴马发布日期:2009-07-10

「巴拉克・奥巴马:在新经济学院毕业典礼上发表演讲」正文

2009年7月7日

Gostinny Dvor

会展中心

俄罗斯,莫斯科

(Moscow, Russia)

当地时间下午12时13分

总统:多谢大家。祝贺你,奥科萨纳(Oxana)。2009届全体同学,祝贺你们。我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人像我一样在同班读书时遇到未来的妻子或丈夫,不过我肯定你们都会有美好的前途。

我希望向在场的几位致谢。莅会的有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

(Mikhail Gorbachev)总统,我希望大家给予他热烈的掌声。(掌声) 我感谢新经济学院院长谢尔盖•古里埃夫(Sergei Gurief)。(掌声) 学院董事会主席马克斯•博伊科(Max Boiko) 。 (掌声) 学院董事会成员兼校友会会长阿尔卡季•德沃科维奇(Arkady Dvorkovich),他正以出色的表现为梅德韦杰夫(Medvedev)总统工作,他昨天还出席了我们的会谈。(掌声)

早上好。我非常荣幸能参加新经济学院的这次活动。米歇尔和我来到莫斯科,感到十分高兴。作为出生在夏威夷的人,我感到高兴的是能在7月而不是1月份来到这里。(笑声和掌声)

我知道,新经济学院是一个年轻的院校,但今天我心怀对俄罗斯不朽的传统的高度敬重之情对你们发表讲话。俄罗斯作家帮助我们了解人生的纷繁复杂,认识到永恒的真理。俄罗斯画家、作曲家和舞蹈家使我们领略到了美的新形式。俄罗斯科学家治愈了疾病,开拓了新的发展领域,帮助人们飞向太空。

尽管俄罗斯幅员辽阔,但这些贡献并未局限在俄罗斯疆界之内。毫无疑问,俄罗斯的传统已传播到世界每一个角落,激发了我们共有的人性。其中也包括我自己的国家,几十年来因俄罗斯移民获益良多;我国获得俄罗斯文化的丰富营养,也因与俄罗斯的合作得到发展。作为首都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的居民,我继续获得俄罗斯人的贡献带来的惠益──特别是因为亚力山大•奥韦奇金(Alexander Ovechkin)。他住在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我们非常高兴。(掌声)

在新经济学院,你们继承了这个伟大的文化传统。你们尽管以经济为重点,但对人类的未来也同样至关重要。正如普希金所说,“灵感对于几何学,如同灵感对于诗歌一样必不可少。” 今天,我特别希望对即将毕业的同学说一些话。你们即将成为学术界和工业界的领军人,成为金融界和政界的主力。然而,在你们迈出这一步之前,有必要回顾在你们成长期间发生的历史。

如同梅德韦杰夫总统和我一样,你们当时年纪尚幼,未能亲历冷战最黑暗的年代,那时在大气层试爆了氢弹,孩子们进入防空洞参加演习,我们曾经走到核灾难的边缘。你们是全世界壁垒分明的时期出生的最后一代人。当年,美国军队和苏联军队仍在欧洲集结、训练并准备交战。上一个世纪意识形态的壁垒大致依旧。从天体物理学到体育运动,相互间的竞赛往往被视为你死我活的争斗。一方获胜,另一方必失。

此后短短几年时间,世界不复以往。如今毫无疑问的是:这个变革并非由任何一个单独的国家引发。由于无数国家多少年来采取的行动,由于俄罗斯和东欧人民挺身而出,决心以和平方式告别过去,冷战从此宣告结束。

随着冷战的结束,人们产生种种殷切的期待── 希望实现和平与繁荣;建立国家间的新秩序,以及为个人提供新机会。如同所有巨大变革的时期一样,这是一个大展宏图的时代,一个充满无限机会的时代。然而, 任何事物都不可能时时一帆风顺,事事如人心愿。1993年,贵校成立后不久,新经济学院一位学生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概括了改革的艰难。他说道:“现实的世界并不像书本上那样理性。”现实的世界并不像书本上那样理性。

在过去动荡的20年中,这种说法的正确性在全世界得到证实。虽然创造出巨额财富,但它并未消除遍布四方的极度贫困。贫困在这里存在,在美国存在,在全世界存在。有更多的人参加了投票,但仍有太多国家的政府仍旧未能保护本国人民的权利。意识形态的斗争逐渐减少,但代之而起的是部落、种族和宗教冲突。一个拥有电脑的人可以拥有与俄罗斯国家图书馆(Russian State Library)等量的信息,但这种技术也可被用于制造严重伤害。

在新俄罗斯,旧的政治与经济束缚随着苏联的解体而消失,这既带来机遇,也造成困苦。一些人致富了,但更多的人没有。曾有过艰难的时期。但俄罗斯人民显示了坚韧不拔的力量,作出了牺牲,通过经济增长取得了来之不易的进步,并且增强了信心。尽管经历了痛苦,但东欧和俄罗斯很多人的生活比20年前大大改善。

我们在这里――在新经济学院,看到了这种进步。这个在西方支持下成立的学院如今具有鲜明的俄罗斯特色,成为从事研究与探索的学府;在这里,检验一个理念的标准不在于它是俄罗斯的、美国的、还是欧洲的,而是看它是否行得通。最重要的是,我们从你们所有人――将按自己的意愿去塑造一个年轻世纪的年轻人――身上看到这种进步。

你们恰恰生活在这个转变的时代。想一想在这个学院刚成立时所提出的一些基本问题:俄罗斯将有什么样的未来?俄罗斯和美国将有什么样的共同未来?会有什么样的世界秩序取代冷战?对这些问题仍然没有明确的答案,因此它们必须由你们来回答――由在俄罗斯、美国和全世界的你们这一代人来回答。决定将由你们作出。虽然我无法替你们回答这些问题,但我可以明了地谈一谈美国正在寻求的未来。

首先,我要清楚表明:美国希望有一个强大、和平和繁荣的俄罗斯。这一信念植根于我们对俄罗斯人民的尊敬以及两国间超越竞争关系的共同历史。尽管两国曾互为对手,但两国人民在上一世纪最伟大的斗争中互为联盟。最近,我在诺曼底(Normandy)时曾指出这一点:如同来自波士顿和伯明翰的战士奋不顾身攻上海滩、登上悬崖一样,来自喀山(Kazan)、基辅(Kiev)等地的苏联士兵忍受了难以想象的艰难困苦,取消了――击退了入侵,在东线扭转了局势。诚如约翰•肯尼迪(John Kennedy)总统所说,“在战争史上,任何国家都不曾遭受过苏联在二次世界大战中所遭受的那种苦难。”

因此,在铭记这一历史的同时,我们也认识到一个强大、富有生机的俄罗斯对未来的有益作用。想一想这些将决定你们生活的问题:不受核武器和极端主义伤害;市场准入和机会;卫生与环境;保护国家主权与人权并促进稳定与繁荣的国际体系。应对这些挑战必须靠全球合作,如果俄罗斯占在它应有的大国位置上,这种合作关系会更为有力。

但是,令人遗憾的是,有时存在??一种感觉,认为昔日的设想,过去的思维方式一定占上风;一种基于过去而非基于未来的实力观。有一种20世纪的观念,认为美国与俄罗斯注定互为对手,认为一个强大的俄罗斯或强大的美国惟有在相互对立中才可显示自己的威力。还有一种19世纪的观念,认为我们注定要争夺势力范围,认为大国只有形成相互争夺的集团,才可达到平衡。

这些设想都是错误的。在2009年,一个强国不是靠控制或妖魔化其他国家显示实力。帝国可以将主权国家当棋盘上的棋子摆布的时代已经结束。如我在开罗所说,鉴于我们的独立,任何世界秩序――鉴于我们的相互依存,任何企图使一个国家或一个群体凌驾于另一个国家或另一群体之上的世界秩序必将失败。寻求实力不再是零和游戏――进步必须共享。

这就是我呼吁“重启”美俄关系的理由所在。这决不能仅限于克林姆林宫与白宫关系的新开端――尽管这一点很重要,我与贵国总统和总理分别就此举行了极好的讨论。这必须是美俄两国人民的持久努力,以明确双方的共同利益,扩大对话与合作,从而为取得进步铺平道路。

这不是容易办到的事。对于以往相互抗衡的对手而言,相互建立持久的伙伴关系有很大的困难,改变我们的政府和官僚机构数十年来形成的根深蒂固的习惯势力,任务也十分艰巨。但我相信在决定本世纪走向的基本问题上,美国人民与俄罗斯人民拥有共同的利益,从而提供了合作的基础。俄罗斯的国家利益用不着我来阐释,但我可以告诉你们,美国的国家利益是什么。我相信你们会发现我们拥有共同的基点。

首先,逆转核武器扩散的趋势,防止核武器的使用,是美国的利益所在。

上一个世纪,美国和俄罗斯的几代人继承了可以毁灭其他国家的力量,同时也认识到使用这种力量也会造成自身的毁灭。2009年,我们传承的是完全不同的事物。你和我都不必提出这样的问题:美国和俄罗斯领导人是否将奉行恐怖的均势──我们了解,我们两国之间发生任何战争,都将产生悲惨的结局。但我们确实有必要问这样一个问题:我们有必要问一问,在纽约和莫斯科杀害无辜平民的极端主义分子会不会表现同样的克制。我们有必要问一问,10个、20个,或者50个有核武装的国家是否会保障本国核武库的安全并避免使用核武器。

这就是21世纪核挑战的核心问题。认为拥有这些核武器就能提高自己的地位,或认为一旦确认和鉴别哪些国家可以拥有这些核武器,我们就能保护自己,都是不?实际的幻想。在冷战结束后的短时?┌内,我们已经看到印度、巴基斯坦和北韩进行了核试验。如果不发生根本性的变化,我们中间有谁真正相信今后20年不会出现核武器的进一步扩散?

正是出于这个原因,美国坚决要求制止核扩散,最终争取实现全世界不存在核武器的目标。这与我们在《不扩散核武器条约》(Nuclear Non-Proliferation Treaty)中作出的承诺相一致。这是我们作为全世界两个核大国需要承担的责任。尽管我知道这个目标不可能很快实现,但争取实现这个目标可以为防止核武器扩散并避免其实际使用提供法律和道义的基础

我们已经为奠定这个基础迈出了重大步伐。昨天,梅德韦杰夫总统和我为两国谈判达成一项新的条约取得了进展。这个条约将大大减少我们的弹头和运载系统的数量。我们重申我们致力于核能源的洁净、安全与和平使用,所有根据《不扩散核武器条约》履行其职责的国家都有权获得这样的核能。我们同意加强在核安全问题上的合作,这对于达到在四年内保障所有危险核材料的安全的目标至关重要。

在我们履行自己的承诺之时,我们还必须使其他国家为他们做出的承诺负责。不论美国还是俄罗斯,我们两国都不可能从东亚和中东的核武器竞赛中获益。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我们应该共同反对北韩成为核国家,共同反对伊朗获得核武器。我感到高兴的是,梅德韦杰夫总统和我同意对弹道导弹问题──21世纪弹道导弹构成的挑战,包括来自伊朗和北韩的威胁──联合进行威胁评估。

此事并非针对个别国家,而是涉及到所有国家的责任。如果我们不能采取共同立场,那么《不扩散核武器条约》和联合国安理会的信誉就会丧失殆尽,国际法就会被弱肉强食的法则取代。这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我曾在布拉格(Prague)表示,规则必须有约束力,违者必罚,言必有信。

成功地执行这些规则有助于消除产生分歧的根源。我知道俄罗斯反对在欧洲部署导弹防御系统的计划。为了加强美国、欧洲和全世界的安全,本届政府正在审议有关计划。我已明确表示,这个系统的目的在于防止可能来自伊朗的袭击,与俄罗斯无关。事实上,我希1与俄罗斯在导弹防御框架的问题上相互合作,从而加强我们大家的安全。但一旦排除了来自伊朗核计划和弹道导弹计划的威胁,在欧洲部署导弹防御系统的驱动力将不再存在。这符合我们的共同利益。

除了限制全世界最危险的武器之外,美国具有重大国家利益的第二个问题是孤立并战胜暴力极端主义分子。

多年来,"基地"组织及其附庸亵渎了一个代表和平与正义的伟大宗教,残酷无情地杀害各种国籍和各种信仰的男子、妇女和儿童。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他们甚至也杀害穆斯林。这些极端主义分子在安曼和巴厘岛杀人;在伊斯兰堡和喀布尔杀人;他们的手上也沾满美国人和俄罗斯人的血。他们正在密谋杀害我们更多的人民,他们得到一些安全庇护所,在那里进行训练和活动──特别是在巴基斯坦和阿富汗边境地区。

正是因为如此,美国有一个明确的目标:瓦解、捣毁和击败“基地”组织及其在阿富汗和巴基斯坦的同夥。我们不谋求建立基地,也不希望控制这些国家。相反,我们希望与国际夥伴相互合作,其中包括俄罗斯,帮助阿富汗和巴基斯坦促进其安全与繁荣。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对俄罗斯允许美国经贵国领土为我们的盟军运送物资感到高兴。无论美国还是俄罗斯,均不希望看到塔利班统治阿富汗或巴基斯坦。现在,我们应该为实现另一种前途携手努力 ── 我们不再进行以往的大规模竞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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